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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那天嗎?
  最近我總是常常這麼問自己。

  離我腳邊不到一公尺處有一輛卡車,那輛卡車是我們家賴以維生的工具。父親的工作是卡車的駕駛員,小時候的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了,但我可以篤定自己曾經在那輛卡車裡與弟弟一同高歌。那時候父親總會從同事那裡燒CD片。我們總愛那些CD片裡的歌。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了,雖然一切都來不及了。
  所有的一切就像背水一戰,如果要問自己後不後悔,那麼櫻木由依的答案肯定是……

 

  ……?

 

 

  「我會開著這台卡車直奔藍空。」

 


/

 

  「……奶奶,妳不覺得藍空好像變成一團散沙了嗎?」
  貓目以大字形的姿勢橫躺在和室裡,答覆貓目的是烤箱的叮咚聲。
  他起身查看,才發現奶奶倚著梁柱正在呼呼大睡。他趕緊去房裡拿一條被子蓋在奶奶的身上,深怕她著涼。貓目今年已經從小學畢業了,他已經從兒童邁入青少年的階段。他的奶奶依然是那麼慈祥和藹,即使她的體力與身子的狀況大不如前,烤箱每天還是會傳出熟悉的烤餅乾味兒,深怕歸心似箭的學子那小小的胃撐不住整個下午的空虛。

  貓目最近一直在思考關於藍空的事。
  藍空最後一次的全體聚會是在半年前,也就是說從今年的一月一號開始藍空就沒有再活動過。
  在貓目小小的腦子裡裝著一些記憶,瑣碎的事都非常幸福,但讓人難以忘懷的事卻總是令他無法理解,莫名的惆悵總是讓他的心臟會縮得緊緊的。
  最年長的黑翼突然缺席,活動隔日在報紙發現了一個關於火災的報導,山崎羽姬四個字在密密麻麻的文字裡十分突兀,她的名子旁邊還有一個男人的名子,記者們胸有成竹的判定是她的父親。
  但貓目覺得不是,福爾摩斯小姐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兩個是所有人之中認為這個報導不實的人,其他的人包刮奶奶都相信了媒體們的判斷。
  鹿井和瀨川認為貓目和西澤承受不了打擊,接受不了事實。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令人難過的消息已經傳到他們的耳裡。貓目並不否定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悲劇。
  只是他明明聽黑翼說過,黑翼她自己說過她並沒有父親。聽起來或許可笑,沒有父親又要怎麼誕生到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沒有父親是指不是親生父親吧?」,於是隔一天放學後他們又聚再一起討論這則報導,西澤奈惠提出了這個質疑。
  當然西澤奈惠的推測被眾人所反對,她常常踴躍發表意見,卻總是得不到他人的同意。於是她的話漸漸地變少,慢慢地變成一種沉默,接著她突然宣告自己無法再參加藍空的活動,對西澤奈惠的記憶只停留在她低著頭的模樣。
  還記得那天她的臉泛著紅暈,長的誇張的瀏海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只能稍微看的見她的嘴不安分地顫抖著,那從前的自信已經不復存在。
  最後西澤把貓目找出來說了一些話,貓目一時想不起來,他搖了搖頭,往另一個方向去想。然後他腦海裡浮現的竟然是與足球和阿瀨相遇的那一天。
  外面突然開始下起傾盆大雨。他張開眼睛,一陣頭暈目眩。
  鹿井突然人間蒸發,問了瀨川也得不到鹿井的去向。然後隔一天的活動,瀨川並沒有到場,接著的活動也是,搞得好像他們兩個人手牽手去私奔似的。
  最後只剩下兩個人,小丑與貓。


  幾個月前櫻木由依就一直請假,最後她不到場變成了一種習慣,貓目也不再打電話到櫻木家三催四請。
  於是只留下貓一個人。

  「與其說是一團散沙,不如說根本已經不存在了。」
  天空一片灰暗,斗大的雨滴不停墮落,他的心情也盪到了谷底。
  他必須要好好整理心思,過新的人生。他已經告訴自己要像小由依一樣堅強開朗,明天是開學,是新的開始,他一定會用笑容去迎接新的人生。
  他不會在愁眉苦臉了,他不會再透過瘦弱的手指去窺看別人的模樣了。他會勇敢的去正視這個世界,然後就像小由依一樣,用快樂去拯救別人。
  他知道一切都很簡單,快樂很簡單。
  貓目走進廚房拿出烤盤,撲鼻而來的是熟悉的餅乾味兒。

 

/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都是我?只要弟弟哭就是我的錯嗎?」
  她對著父親大吼,赤紅的眼睛滿溢出淚水,模糊了父親的臉孔以及他手上的掃把。突如其來的痛楚從右肩爆開,她的淚水乾涸在雙頰上又再次濕潤,她捧著她最後的自尊抽泣著。模糊的視線裡是同樣在大哭的弟弟,他手上還緊緊握著那台不久前打傷他姐姐的玩具車,在櫻木由依眼裡,他的弟弟就像戴著哭臉的面具,他在說謊!這傢伙在說謊!他其實正在大笑呢!正在幸災樂禍呢!
  櫻木由依恨不得變成一個死神來懲罰他所憎恨的人。基本上她已經是個死神了,光是他的一雙眼睛就能嚇跑大部分的人。她總是在等待自己長大,想要透過這雙眼睛看到更廣大的世界,誰知道愈是成熟愈是令人無法承受。
  是誰說過的?說過我的一雙紅眼就像那雙雨鞋一樣漂亮?那麼現在呢?母親妳也再嘲諷我的吧?錯了嗎?赤紅色錯了嗎?會變成這樣也都是妳害的不是嗎!
  要不是父親和母親沒有結合又有哪來的詛咒呢?你們口口聲聲的說這雙眼睛是惡魔的象徵,也不想想惡魔身上所流的血液是誰賜予的?
  是你們喔,你們喔。

  「不要用那雙眼睛盯著我看!噁心死了!」
  他揮動掃把,母親和弟弟並沒有出面阻止,彷彿還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叫著:「再用力一點!把這怪物給打死!」
  小時候常常坐著爸爸開的卡車出去玩對吧?然後爸爸會用車上的機器播歌,我和弟弟會高聲歌唱,那是什麼時後的事情了?一直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
  我才不要想起來啊。

  腦袋思緒逐漸混亂,櫻木由依的身子逐漸麻木。想想自己曾經的願望是什麼?有願望嗎?就算有了肯定也是毫無意義的吧。
  她被騙了整整十三年,與他最親近的人利用她對他們的誠信而編織了一個劇本,一個為了敷衍她、為了安撫她的劇本。那就像是對惡魔的阿諛諂媚,為了保住自己而所做的防衛。
  人類會隨著經驗而變得聰明,或許他們發覺櫻木由依只是個被騙著長大的弱者,她的紅色眼睛對他們來說毫無威脅,又或許他們認為放手一試就能結束永生的束縛。
  束縛著他們的恐懼,束縛著她的謊言。

  櫻木由依的腦袋裡同時浮現出許多問題,那些疑問是她從前未曾想過的。
  為什麼自己被同學排擠卻仍然沒有感到悲傷?為什麼自己被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凝視也不會覺得不適?為什麼自己被鄰居謾罵也能自在的過著日常生活?
  又是為什麼一切突然有了轉變?為什麼只有一瞬間的時間,所有的一切對她來說都變成了威脅?是從什麼時後感覺到他們的愛是虛偽的?是從什麼時後開始戳破他們噁心破爛的笑臉?從什麼時後開始,她的願望竟然是想成為一個死神,然後報復所有曾經欺凌過她的人。
  櫻木由依不想再想了,已經夠了。

 

  「母親妳曾經說過,我的紅色眼睛很漂亮的。」
  即使涕淚縱橫,她還是緩慢的爬起來,用她一生中最大的力氣擠出一絲笑容。
  櫻木由依永遠忘不了當時母親的表情,當她與她女兒的雙眼對視時就已經被捲入死亡的漩渦裡。還記得她的母親放聲尖叫,進了廚房一刀刺死了自己。
  弟弟放聲大哭,父親動彈不得。
  他們的世界被恐懼按下暫停,櫻木由依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切。
  「謝謝你們教我如何說謊。」
  在她的父親眼裡,櫻木由依的笑容上揚到鼻子上。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車上時自家的女兒曾經對他說過她是小丑,當時他在內心暗自嘲諷這個傢伙只不過是個被人唾棄的妖怪。

  「為什麼是小丑呢?通常女生不都喜歡公主嗎?
  那時他笑容和藹地問道,一旁的母親柔和的附和。
  「因為小丑一直笑著啊!而且只要他笑別人也都會跟著笑!
  櫻木由依這麼回答。
  被小丑蒙在鼓裡的人當然不明白小丑面具後的模樣。
  那件事情讓他覺得自己的女兒非常異常,對於那雙紅眼睛更是懼怕。
  如果要問為什麼突然對女兒的態度有所轉變,他們也沒能回答出個所以然。

  當然沒有人會審問他們,他們曾經充滿自信的操控著自家的女兒。
  櫻木由依打開父親背後的玻璃櫃,裡頭裝著祖父最珍愛的武士刀。父親曾經說過這是櫻木家的光榮,是先人當時所立下的大功。誰知道那把刀沾過多少人的血,讓多少人歡喜卻又讓多少人家破人亡。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四面八方都能看到的立足點,我們往往只能看到前方與左右。
  父親從沒說過那把刀的歷史與故事,或許祖父也沒有跟父親說過,也或許,那風光的曾經也只是一個編織出來的謊言。



  這個世界是被謊言編織而成的。

 

 

    「而父親,你則是用謊言堆積而成的。」
  櫻木由依拔出長劍,冷光閃爍,銳利無比,看起來沒有半點風霜雨水的傷痕。
  她舉起長劍,閉上雙眼,玩起了打西瓜遊戲。
  她知道父親的味道,每次開完卡車下班回來的汗臭味;她知道弟弟的味道,討厭洗澡總是不用沐浴乳的油垢味。她熟知他們,卻從不明白自己。
  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只要有眼前的事物就夠了,但很明顯的並不是如此。
  就像西瓜被劈成兩半,鮮紅色猶如噴泉歡樂的渲染了被凝結的世界。
  直到櫻木由依張開雙眼,他們的世界才重新轉動。

 

/

 

  他們的笑聲猶如疾風,奔跑於公園裡的是零碎的記憶。
  夕陽把她的世界染上橘紅色,她的世界最近多了些色彩。
  山崎羽姬繞著公園走,思考著今天落腳的處所。今天她跟藍空的成員們表明自己的狀況,當然是用很婉轉的口吻刻意地避開了一些苦澀的部分。目前她無家可歸,她在原本的處所裡大亂一場,接著逃出了那禁錮十幾年的牢籠,她怎麼可能笨到乖乖重回那個地方?
  貓目婆婆說能讓她在他們家住幾天,但必須要聯絡監護人。
  最諷刺的是,山崎羽姬並沒有監護人,更正確來說,是她不承認那個男人是他的監護人。她好不容易想通了,從惡魔的魔掌裡逃脫,怎麼可能洩漏出任何關於自己下落的資訊?
  如果她今天選擇住在貓目婆婆家,或許就能住一輩子。
  貓目婆婆會放任這一切,會放任她成為她的家人,就算沒有法律的加持,感情的溫度也遠遠超越冰冷的條款。貓目婆婆肯定也會捨不得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無家可歸。

  一切都在山崎羽姬的預料之內,貓目婆婆並沒有刻意追究這件事。山崎羽姬住進了貓目家,她的生活逐漸多了些色彩,多了些人情味。
  例如每日下午準時報到的餅乾香味,那就像鬧鐘一樣準時響起的叮咚聲。起初她比較為年幼的貓目還要興奮,聽到叮咚聲就拔腿狂奔到廚房,當那一個拿出烤盤的人。
  山崎羽姬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早上起來有人為自己準備早餐,那是貓目婆婆一大早起來精心製作的早點,與先前的冷凍食品相較起來可以說是天差地遠。午餐與晚餐也都是貓目婆婆一手包辦,有時黑翼會到廚房幫忙,她的廚藝也因此蒸蒸日上。日子久了,貓目婆婆的頭髮一天比一天班白;貓目婆婆的皺紋一天比一天深沉,而山崎羽姬在這樣的生活之下逐漸恢復氣色,她抽高,開始發育,跟先前比起來她更加的漂亮,   更像個天使。
  最讓她無法忘記的是夏日的午後,藍空的大家群聚在一塊,談天說笑。
  將近下午三、四點時,雨水會突然傾盆而下,雷聲隆隆,夏季的風混著青草香在雨中飄盪,將雨吹進了貓目家的走廊。還記得那時候的他們總不關拉門,讓午後雷陣雨打進這個家裡,深入每個人的暑假裡。
  他們會高聲歌唱,參雜的歡笑聲此起彼落,一整個下午從不停止。
  他們會聽到烤箱的叮咚聲混著突然的一陣雷響,然後每個人互相較勁速度,開始一場爭奪第一盤餅乾的速度競賽。還記得她總是跑第一個,每一次都差點要碰到烤箱,卻被櫻木由依的一個完美的著地嚇得倒退了幾步,就如同骨牌一樣,後方的足球妹妹和福爾摩斯妹妹也跟著倒退,最後跌成一團,跑在最後面的阿瀨總會露出一副擔憂的表情。
  她總是跑在前頭,但每每都是櫻木由依搶到第一盤餅乾。

  他們的夏日以這樣的模式不斷進行,山崎羽姬早已把往年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藍空的大家不擅長讚美別人,他們不會用譬喻或是用艱澀難懂的詞彙去形容一個美人,他們的言語是直率的、單純的,因此才讓山崎羽姬能清楚明白,並能吸收。
  他們每個人只讚美過一次她的美貌,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對她就像對待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這讓她感到安心,讓她明白自己終究不是特別的,自己能是平凡的。
  天使的翅膀從她的身上剝落。她不能在飛翔。
  但她卻很高興自己能用走的,乘車子亦或是搭飛機。她可以有多種選擇,就像平凡人一樣。


  今天她一個人在公園裡散步,夕陽照亮她的黑色長髮。
  每當孩童們的笑聲從她腳邊呼嘯而過,她就懷念起每個下午與大家的時光。原來能擁有一個喜歡的事物是一件幸福的事,她喜歡藍空的大家。
  她喜歡阿瀨故作謹慎卻總是神經大條的個性;她喜歡鹿井獨樹一幟且非常擁有想法的特質。她喜歡西澤奈惠所提出的每一個建議;她喜歡貓目祁偶爾的幽默;她喜歡櫻木由依的笑容和她直率的天真。她喜歡貓目婆婆和她的餅乾,她喜歡藍空所在的那個地方。
  那可能是貓目婆婆的家,也可能是天堂。

  「……藍空所在的地方。」
  仰望天空,橘色與藍色互相交融,能看見漂亮的紫色若隱若現。
  該回去了,她想。
  她總是在這個時候回去,回去之後就是晚飯的時間。她可以跟貓目婆婆還有貓目聊天,然後抱著期待的心情愛上明天。
  只要懷著一點點期待,就連現在也能變得幸福。

  「山崎羽姬。」
  「……?」
  山崎羽姬回眸一笑,她的長髮在微弱的夕陽下閃爍、飄盪。髮絲蓋住了她的視線幾秒鐘,下一秒、下一秒,她的笑容頓時凍結。
  那個男人的身影在她深邃的瞳孔中晃蕩,就如同一個破天荒的玩笑。
  山崎羽姬無法出聲,如果她還僅存一些理智,她就會放聲大笑來嘲笑自己。自卑感流遍她的全身,她恨不得現在就了斷自己,也不要與這個男人四目相交。
  當他佈滿繭的手掌輕撫她的臉龐,在她耳邊吹氣,她的靈魂好像被五馬分屍,四處逃竄,想要離開那個軀殼,那個被貼上「天使」標籤的軀殼。
  她不想去記之後的事。

  她被拖回去原本的屋子裡,那裡比起先前更加的空虛。房裡的那股味道原來是那麼奢侈,因為從小到大就聞習慣了,所以絲毫沒有感覺。這芳香劑肯定要花不少錢吧?
  她狼狽地倒在沙發上,姿勢撩人。
  但他卻沒有動作,只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為什麼離開?」
  男人開口,神情嚴肅,口吻冷靜。
  山崎羽姬對此感到訝異,這個男人在他印象中從來沒那麼友善過。他以為他會給她一個懲罰,讓她痛不欲生。
  「妳為什麼要去砸那幅畫?妳把那個契約書拿走了對吧。」他沒有抬頭看山崎羽姬,他玩弄著自己手上的指紋,看起來像個膽怯的孩子,「妳知道嗎?如果沒有我妳現在早就死在街邊了。」他的     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天色暗了下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張玻璃桌,上方有個蠟燭,點了會有香氣。

  「妳母親就跟妳一樣美。」他選擇閉上眼睛,「但她沒錢,卻生下了妳。」
  「妳應該知道我收養……」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要回去了。我過得很好。」
  山崎羽姬起身,準備離開。
  他的手臂再次抓緊她不放,如此強硬讓她渾身感到不舒服。
  她何必製造麻煩?愈是反抗這個男人他愈是興奮不是嗎?他想要的正是她的忤逆不是嗎?
  只要順從他的話就會比較好嗎?這樣一切又要重回原點了不是嗎?
  不要,她才不要重新做回他的天使,她才不要成為誰的天使。

 

  「你喜歡我忤逆你,對吧?」
  她拿起桌上的蠟燭和打火機,玫瑰花的味道濃烈。
  她將蠟燭丟在他的臉上,換來的是他一聲低沉的呻吟,兩隻手混亂的往自己臉上亂打。她在他的西裝上燃起熊熊火焰,在他每個細節部位都點燃亮光。他成為了一個火生生的蠟燭,在黑暗的房間裡閃著光亮。

 

 

  「哦?原來你是這麼打算的。」
  山崎羽姬走進她之前的房間,看到了一大瓶汽油桶。
  這個地方到處充滿心機,沾染了她,沾染了她之前所有快樂的記憶。
  她才不管這個男人再多的藉口,她才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是黑是白。
  她會愛上明天。因為明天就真正能自由了。

 

 

  山崎羽姬打開汽油桶,然後將它全部往自己身上灌。
  她在她最引以為傲的長髮上點燃火苗,接著放聲大笑。
  她衝出房門,就像她第一次逃脫一樣爽快。

 

 

  她停下了腳步,趴倒在門口,漂亮的嘴角上揚。
  一輛卡車呼嘯而過,在她眼前的情景竟然放慢速度。
  她好像看到了櫻木由依的笑容在車子裡綻放。噢,她似乎想起了什麼。
  還有些什麼她還在期待,櫻木由依?嗯?

 

 

 

  「……哈、哈哈!」

 

 

  她停止了思考。

 

 

 

-未完待續-

 

 

 

分4  

 

 

這可能是目前DM最多次數的一章
以黑翼為界線前半段我是頭暈想吐真的超級痛苦打完的(
那時候棄坑的感覺非常強烈 真的(。

我現在覺得好累 寫小說的感覺慢慢地不見了
其實我覺得自己肯定有一種想要變成現充(?)的感覺但如果真的變成那樣也是不正常的現充思考有點奇怪(?)的現充
可以說是這樣的 因為喜歡上NICONICO所以比較少看動漫 > 因為不小心喜歡上One Direction跌入大坑 > 開始想要深入各種歐美的音樂
不然就是這樣 都賴在平板懶的開電腦 > 開始比較少上網閒逛無聊的時間變少了頹廢感少了 > 對DM的感覺消失了 > ohno
所以就是變成說我不知道在槓麻(?)就這樣亂打下去要揍我的人請在右手邊排隊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槓麻這篇有六千多個字但多出的那些不到一百字就這樣(
我自己也被嚇到反正就擠一堆內容在二十章
看得很辛苦對吧非常抱歉


生吃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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